妄想暴走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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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伞修】Jackpot-14 以身相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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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O3、WP有全文

14 以身相许

“你们那个异常到底怎么弄的？”

叶修问Jack。

这个困扰了所有人的秘密，叶修就这么大刺刺地问着幕后主使。

这会幕后主使正在叶修房间里啃苹果，苏沐橙给的，闻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。

“很棘手对不对？”Jack反问。

“对，很棘手。你们决赛有哪些人会用到那个？”

叶修锲而不舍，都不是问会不会有，有几个，而是直接问是哪几个。

“唔……”Jack不说话，眼神却是把叶修从头到脚扫了一遍。

很明显他是由于苏沐橙在场，只好把一些不好宣之于口的话改成了用眼神表达。

叶修看懂了，于是他扯了扯衣领，一副只要肯说他就肯卖的架势。

然后Jack摇了摇头。

“不，够，买。”Jack背着苏沐橙用口型对他说。

靠！叶修劈手夺过他吃了一半的苹果自己啃起来。

这时一旁好像一直没注意过他们的苏沐橙突然说话。

“你看起来好轻松呀，接下来不忙了吗？”

“好问题。”Jack给她比了个拇指，“但是我不会回答。”

决赛之前这么直白的套话，说实话Jack也是开了眼界。

苏沐橙吐了吐舌头，然后默默啃着苹果歪倒在她哥身上。

“答应我。”Jack说。

“什么？”苏沐橙抬头。

“输了不许哭。”

苏沐橙哼地甩头：“你才是！”

叶修咔嚓咔嚓把苹果啃光，洗了手爬到Jack另一边横在床上。

时间不早了，这一晚没人开电脑，自打回到房间他们仨就一直静静地呆着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气氛，让人懒懒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。一时间三个人各怀心思，没有人说话。

“我的合同在世邀赛结束之后就会到期。”Jack先丢了个重磅炸弹。

叶修和苏沐橙对视一眼，由于太过惊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。他俩之前就聊过这事儿，世邀赛总是要结束的，结束之后呢？已经知道了苏沐秋还活着，生离在两国就显得不能接受。特别不能接受。但他俩都是职业选手出身，在圈子里有多少身不由己也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。考虑到比赛还在进行中，他们既不好回头去问国内有没有哪家战队缺人，也不知道Jack现在在美国联盟是什么情况，再加上Jack这个不能上场的微妙状态，可以说是复杂到让人头大。本想搁置到比赛结束之后再议，没曾想Jack自己先把这事提了出来。

“唔，所以你们觉得我有可能去中国打比赛吗？我简单查了下，sprout有个家伙转去你们那了对吧？我的情况稍微有点麻烦，我负担不了太高强度的比赛，但是银装方面好歹算加分项吧……”

Jack话没说完，就被苏沐橙抱住了。

“喂喂，别哭呀。”Jack也是很无奈。

苏沐橙其实没能完全听懂他那一长串，但是几个关键的词还是让她猜到了Jack的意思。

“告诉我这是高兴的眼泪。”Jack边说边擦着苏沐橙的眼角。

苏沐橙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静静地抱着他，表情十分难过。

她这个超级无敌霹雳厉害的哥哥用这么低的姿态计划着，要放弃已经打拼多年的一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，只是为了去到她身边，这点让她又感动又心痛。

“我们单位缺顾问。”叶修在这兄妹情深的画面里横插一杠子，“我个人也缺个助理。”

Jack被抱住脖子艰难转头瞥了他一眼，一脸怀疑。

“真的吗？”

“真的。从现在开始缺的。”叶修大言不惭地说，悄悄握住了他的手。

Jack被他逗乐了，回握住他。

苏沐橙突然站了起来，一副热血沸腾的模样。

“我现在就去给果果打电话！”她丢下这么一句冲出房门。

“她干嘛？”Jack这句是用中文问的。他在一起吃饭时会随便学两句，偶尔举一反三卖弄一下，就是结果正确与否基本五五开。

“她干嘛去了。”叶修给他示范。

Jack重复了一遍，不得不说肌肉记忆的强大，他的发音很标准，就是由于示范人的问题带着一股B市味儿。

“打电话给她老板。”叶修回答。

Jack露出迷惑的神色，显然毫无铺垫直接给老板打电话推荐人的模式不太符合他的认知。

“没问题吗？”他问。

“应该没有。”叶修说，心里计算着如果Jack去兴欣到底哪边更赚，“你现在工资多少？”

“干嘛？”Jack用中文说。

“看我的钱够不够把你抢过来。”叶修眯起眼睛，用英语回。

“你的话，出价可以便宜一点。”Jack说着，翻身覆到叶修身上，“我可以考虑点别的报酬。”

叶修伸出食指划过对方的嘴唇，下巴，慢悠悠地顺着脖子，胸口一路往下。

“多少报酬才能让你说出你们的秘密？开个价，我会付的。”他哑着嗓子说。

Jack闻言笑倒在他身上，而后居然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
“加入我们队，我就告诉你。顺便我还可以给你做更棒的东西。”他说，在叶修嘴上亲了一口，“免费。”

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，叶修凑过头去咬他。

粘膜贴紧再分开，黏腻的水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，缓慢，温柔，而又暗流涌动。

区别于之前的急切和不耐，今天他们显得格外悠闲。当敲门声又一次响起，两人都松了口气，好比终于听见最后那只靴子落了地。

“睡了！”叶修勾住准备起身的Jack，连门都不打算开，直接躺床上喊一声了事。他相信喻队长不会耽误他套取情报的。果然敲门声再也没响起。

然而节奏被打断了就是被打断了，Jack起身坐在床边，叶修也一撑床垫坐了起来。

“去洗澡……”

Jack刚说了几个字声音突然小下去。

叶修不知道从床上哪儿摸了个东西，拿起来准备凑到眼前看。Jack扑上去想抢，被人机敏的一个转身挡在了身后。眼见暴露无遗，他放弃般地抱住叶修的腰。这玩意儿之前是装在他兜里的，肯定是滑出来了。

叶修拿起那一管牙膏样的东西，先看了包装上的名字，然后拧开盖子闻了闻。

“闻起来不错。”叶修说。

什么不错，这是无香型的好吗！Jack收紧手臂，感觉裤子陡然间勒得难受。这种聪明人之间的露骨暗示简直让他想直接把怀里的人扒干净，然后涂满他手里拿的那个。

叶修用肩膀顶他，挣脱出来。

“我去洗澡。”他说着站起身，简单脱了外衣走进浴室，一直没有回头。

片刻后，他闪电般地溜出来抄起手机又溜了回去。

Jack去敲了敲浴室的门。

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
回答他的是上锁的声音。

叶修辛苦折腾完，发现严重失算了。他忘了拿替换的衣服。

“我需要帮忙！”他隔着门喊。

“什么？”回答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，而且并没有脚步声靠近。

叶修咋舌，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。

“我忘记拿衣服了。”他做最后的挣扎。

“你不需要！”另一个声音透露着愉悦。

果然！尼玛老脸往哪搁！

叶修抓起浴巾，有一瞬间不知道蒙脸还是腰。他俩小时候都没打过赤膊！家里有个小姑娘，苏沐秋对这方面三令五申严防死守，最热最难熬的天气里也不过是把背心掀起来扇扇肚子。现在特么的要一丝不挂出去，腰上围个聊胜于无甚至显得情趣更多点的毛巾，缩短距离的整个过程还都被苏沐秋看着……

好吧，我有的他都有，他有的我都有。叶修这么给自己洗脑，提起一口气走出浴室。

外头的顶灯已经关了，床头灯那一片暧昧不清的橙色里，Jack靠在床头，除了被角盖住腰间，上下也是一丝不挂。

叶修要收回对方有的他也有这句，因为Jack身上有的他真没有。结实起伏的肌肉随着Jack的动作现出漂亮的形状和阴影，之前只觉得捏起来手感好而已，完全没想到只是看也会让人口干舌燥。赚了的心情抵消了一部分羞耻感，但迎着视线向前还是非常不妙。

亲过摸过舔过，但是隔着充足的空间互相赤裸地观察，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羞耻。叶修极度怀疑这人是听到自己没拿衣服之后才脱光的，腰上还盖个东西可见也不是全无负担。但他没工夫嘲讽，只想走快点。

Jack看着他走近，吹了个口哨。

叶修心想，我刀呢？

杀气使他坦然。他大刺刺地来到床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起身坐直，被角滑下来露出人鱼线的卷毛裸男。

Jack抬手摸上叶修的大腿内侧。可能他的动作过于自然，叶修既没能躲开也没能阻止，搞得倒像他等着这个了。对这个人的反击几乎是下意识的，叶修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脑门上弹了下。

后续报复陡然升级，腰被大力捞过，膝盖撞在床沿不容拒绝地打弯，身形停稳在跨坐的姿势。低于体温的空气在皮肤接触之后才觉出细微的凉，血液涌动激出澎湃的热，叶修后背立时出了一层汗。毫无隔阂的拥抱让骨髓都为之战栗，那冲击过于强烈甚至盖过了下身的暧昧触感。

空气也随之一静。

“我们应该聊聊。”Jack在叶修耳后说，喉结抵着叶修的肩膀震动。

虽然气氛不合适，但叶修不可自已地想到，要是Jack能就这么说出他们的秘密武器，也不枉他陪着玩这一回羞耻PLAY。

然而到底贪恋这一刻的耳鬓厮磨，叶修只是懒懒“嗯？”了一声。

Jack呵呵笑了两下，叶修发觉这家伙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傻笑，好似对他之前总在对方意识不到然而他理解的地方发笑的报复。

而后气氛一瞬间落了下去，Jack在叶修肩头亲了一口。

“你知道我无论如何也得先回美国的对吧？”

叶修把头又往对方肩膀里蹭了蹭，遮住眼睛。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不想面对的事实，一个注定发生无法回避又最不想接受的事实。

“我觉得在那之前我得问清楚一些事情。毕竟严格来算，我只认识了你几天。”

对于Jack来说，他们之间差不多缺了五百万字的铺垫。而唯一那个对事实有全面了解的主角，就像自己对待秘密武器一样三缄其口。他生来敏锐，善于在严丝合缝的逻辑里找最细微的缺口，但叶修的眼神里他甚至找不到任何薄弱。他忘我盯着沉默的黑色一脚踏空，便再无回头犹豫的机会。然而在这个找不到漏洞的展开里，他并非安之若素。童话都是假的，乌托邦多是建在尸体之上，梦太美了都容易醒来，更何况是一个完美的现实。

当叶修就在他眼前，不论是肌肤相贴还是隔着偌大的比赛场馆分处两端，他总是安心的。这份安全感源自于随时随地的检查确认，所以当他们即将分开的未来仅仅是被提上日程，他就不可自拔地恐慌了。

在一日三餐的咀嚼里，在编辑器里辛苦打磨的间隙中，他常被尖锐的心慌刺中。他想了很久才明白这针尖大小的疼后面，到底藏着怎样的运作机制。

“有的时候，你看起来会非常难过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？”Jack抛出这个他无从解开的谜题。

叶修呼吸一窒。

叶氏垃圾话的精髓在于抓住本质一招毙命绝不留转圜余地，纵横十余年未尝一败，但今天算是报应到了自己头上。

直指核心便只剩下两种选择。违心反驳吗？明显无望的挣扎毫无意义且节外生枝。解释吗？又从哪里开始说起呢。

叶修整个荣耀生涯，同时也是失去苏沐秋的十年，每一次起承转合都裹挟着这个人的存在，撇不清，解不开。雪藏多年的武器也好，辉煌的连胜纪录也好，挂在嘴边贯彻到底的信念也好，全部，全部都和这个人有关。融入骨血，模糊始终，就只剩下一个打散之后便失去定义的理由了。

绝不能再次失去你。

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，它是不讲道理的，因而也让人最为恐惧。不管是明媚的午后，还是未来的前夕，它来的毫无预兆，悄无声息。等发生，就已成定局。无可避免，无法重来，唯有接受。

难过吗？那是因为怀里正切实地抱着奇迹，才能安抚下最为可怖和残忍的记忆。

“如果你觉得很难，我们可以换个时间再说。只是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慌乱……可能是恋爱的副作用之类的，谁知道呢……”

Jack搂着叶修的腰，前后轻轻摇晃着，像个撒娇的小孩自言自语。

“你让我变得脆弱了。”叶修出声，嗓音干涩，心下思忖着这是不是这辈子说的第一句示弱的话。

比起丢脸，比起对自己的鄙视，更加不愿把自己的弱点变成对方的负担。人生也不是一个人的游戏，他没法扛下所有的问题。也许他最好最强的搭档，可以帮他弥补这个短板。

叶修撤开一些，黏久了的皮肤分开着实有些疼痛。他勾着Jack的脖子，借着暖色微光穿过柔雾般的发丝看进对方漂亮的眼睛里——那是无论何时想起都会照亮绝望的灯。

“我没法再次承担失去你的后果了。”叶修苦笑。不论对方如何理解，对于他，这是一句十足的情话。战无不胜的斗神也有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。

Jack拉下他的一只手，珍重地握住，手指的力量坚定而温暖。

“当我可以再次‘思考’的时候，我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，并且运转流畅。“他说，抵着叶修的额头，“所以我不能说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。”

他把交握的手拉到唇边，印上一吻。

“但显然我再次见到你之前，你过得很好。如果不是你退役了，我想场上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，实际上我很庆幸你退役了，否则我也会很棘手。”Jack笑了笑，“相信我，你能做到一次就可以做到第二次。谁也不能阻止意外的发生。如果它真的再次发生了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。我们别无选择，不是吗？当然这很难。但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事情是轻松的。狼狈也好，颓废也行，就算是爬，只要继续向前，好事迟早会发生。你看——”

Jack漂亮的眼镜盯着叶修，仿佛有摄人心魄的力量，叶修定定地回望。

“我们都走到了这里，才遇到了奇迹，你说呢？”

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。

叶修好像又听见这个人当年扔下君莫笑的账号卡，淡淡地如是说。

他闭上眼睛贴近Jack的脸。

连笑容都未曾改变。

明亮，从容，无坚不摧。

叶修的荣耀，建立在巧取豪夺之上。他信奉弱受强食的铁则，习惯了规划、计算、拼搏，从不做天下掉馅饼的美梦，会对撞死在树上的兔子保持观望，总是嘴上喊着最狂妄的口号手上却先完成最近的目标。

只有……

只有那个一头闯进他生命的灵魂，被他视为天赐的宝物。他们在纯真的少年时代相遇，多少染上了宿命的虔诚。所以当他失去之时，痛苦之外没有多少对命运的愤慨。在他看来，他曾拥有的已经是远超应得的褒奖。

而现在，这个他最为渴望和珍视的灵魂，抱着他，握着他的手，在他刻意回避时依旧为他撑起伞，照亮前路。

何德何能，无以为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