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想暴走S

伞修伞主；杂食；伞本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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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伞修】Jackpot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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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又没问。”

Jack一想到叶修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就牙根痒痒。

他挺想对着那张毫不正直的嘴来上一口解解气，但他没那么做。

热水从头浇下来，Jack把淋湿的头发拨到脑后，闭着眼睛感受水流划过脸颊的痕迹。

他把脑海里一些不太正经的想象赶出去。

朋友个鬼。

以他在叶修身上吃过的亏来看，朋友这个说法多半只是搪塞——欺负他没有记忆，查无对证。苏沐橙的说法也印证了他的猜想，他们曾经对她声称只是朋友，但苏沐橙显然认为不止于此。

他可以拿下一场比赛的胜利下赌注，在他想拿叶修磨牙时那小子嘲讽表情下藏的是期待。这也是他没有真的下口的理由之一。欺负他这么久之后想称心如意？Jack自认为没甜到那个份上。

如果他们俩之间的化学反应真实存在，对方也应该拿出诚意。

他换好衣服，去和他可爱的妹妹和磨人的暗恋对象吃早饭。

苏沐秋浑身上下，叶修最熟悉的地方是眼睛。

他不会承认十几年前他经常偷看。苏沐秋眼睛很漂亮，叶修贫瘠的语言难以形容，又觉得游戏里夸赞美貌NPC的词套用在他的眼睛上很俗气。总之就是好看，专属于苏沐秋的好看。

他那会总是趁苏沐秋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偷看，最好是难度很高无暇他顾的那种。他甚至记得浅色眼珠在高速思考下微微震动的样子。他也尝试过直视那家伙——不记得他们是因什么事情自然而然四目相对了，但突然粘滞的气氛让他印象深刻。结局毫不浪漫甚至惨痛，他咬到了舌头，抬手带翻了水杯，报废了个键盘。这整个过程让他没再敢尝试，所以他并不熟悉苏沐秋直视他时的眼睛。

Jack把手上的三明治送进嘴里，眼睛一直盯着他。

28岁的叶修没白长，他和他对视了两秒，自然地把视线移到别处。

……然后他咬到了舌尖，有点疼。

鉴于还有人盯着，他没露出太夸张的表情。有铁锈味，可能出血了。他用嘴唇抿了下，感受到了伤口的凸起。啧。

他下意识看了眼Jack，发现对方已经把视线转开了。

“你知道QQ吗？”苏沐橙问。

Jack停顿了一秒才回答：“Sorry？”

“一个软件，聊天用的。”苏沐橙斜了叶修一眼，后者感觉很冤枉，“用起来很方便，如果你愿意，叶修可以帮你装。”

“Please.”Jack把手机递到叶修跟前。

这个场景非常熟悉，早些年这兄妹俩没少打配合坑他。昨日重现啊昨日重现。

他接过，心里感慨了下苏沐秋现在滋润的小日子——他十年前就喜欢这个牌子的手机，现在用的是最新款最高配。装起来很快，不光因为手机很好用，主要叶修用的也是同款。

QQ的登录界面出现在屏幕上，他想了想，干脆帮人帮到底。他把两串数字敲进输入框。

Jack接过手机，故意擦过叶修的手指。是的，叶修肯定他就是故意的，他只希望自己手没抖得太明显。

“哦，我有一个账户？”Jack看了之后问。

苏沐橙探头去看，露出一个笑容。她转头来，叶修垂下眼睛不动声色。

“按那个。”苏沐橙指挥她哥。

Jack点下去，载入进度还在转圈，叶修苏沐橙的手机却同时震动了两下。

叶修被震得心口发麻。

他几乎忘了曾经是在什么情况下设置的好友上线提醒。

苏沐橙也吸了吸鼻子，但他们默契地把这不经意的情绪往里掖了掖。

苏沐橙用打比赛的手速，在她的一个很久没用过的群里发了个消息。

“哥哥，欢迎回来~”

这是个只有三个人的迷你群。第二条消息来自叶修。

“欢迎回来。”

苏沐橙放下手机，对Jack说了句：“Welcome back.”

她哥无比受用地捏了捏她的脸蛋，然后举起手机打起字来。他点了太多下，中间还夹杂着停顿。

叶修眼皮跳了跳。

“我回来了！！！”Jack在群里用中文发。

美国队什么开始训练，快叫走这个傻白甜，不要再折磨他们了。叶修端起咖啡猛喝，毫不意外地看到苏沐橙隔着桌子给她哥来了个拥抱。被抱的人还要借着角度对他笑。

老苏啊老苏你肯定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傻的一天。

叶修这么想着低下头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
“可爱吗？”苏沐橙在训练室里问叶修。

“什么可爱？”叶修装傻。

“就问你可爱不可爱！”

“要是让你哥知道，小心揍你。”叶修避重就轻。

“那是以前！”苏沐橙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，“现在，我说什么他都开心！”

叶修嗯嗯继续敷衍。

“快说可不可爱！我要听实话。你瞒着我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！你太猥琐了！你怎么这么猥琐呀叶修！”苏沐橙说到兴头上，还推了他一把。

“可爱可爱！你俩都可爱！”叶修投降。

苏沐橙立马在群里at Jack：“叶修说你很可爱！”

“？？？？”Jack的消息几乎是瞬间弹出来的。

“我会假装这是夸奖的。”他又发。

叶修发了个无聊的表情。

“我劝你专心训练。”叶修头也不抬地说，“小心张新杰给你开小灶。”

苏沐橙吐吐舌头，打开了训练软件。

结果让叶修一语成谶。

折腾了一夜的苏沐橙状态算不上好，要死不死团队训练跟张新杰分到一组，结局就是被张新杰盯着练，外加安排了额外作业。霸图副队长到点下班去吃饭了，兴欣队长还留在训练室里苦哈哈地补习。叶修看完当日比赛，讨论会都开完了，出来发现苏沐橙还在那用功。

他走到她身后看了一会，期间送走了其他人，楚云秀一脸了然地凑去跟别人搭伙吃饭。

苏沐橙做的是操作精度训练，这会她已经放慢了速度，力求做到零失误，张新杰说这对她恢复状态有帮助。

再一次失败，没有达到常规标准。

“心态调整得不错。”叶修点评，顺手扔了包小零食在她桌上，“磕个红药，下局就能过了。”

“呀！你买的？”苏沐橙甩甩有点疲劳的手腕。

叶修冲远处抬抬下巴，那边还有个栗色脑袋孤零零地坐在电脑跟前。

“有人托我给你带的。”

苏沐橙双手捧着那小包零食，小心翼翼地笑了。

“我现在还感觉好像在做梦。”

叶修随意胡噜下她的头，没说什么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
“赶紧的，我饿了。”他说。

苏沐橙吃了两口，剩下的递给叶修。后者没再开电脑，刷着手机里的视频，同时关注着苏沐橙的进度。训练的数值只是个参考，对于他们来讲更重要的是手感，叶修知道苏沐橙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注意力不集中，而是她的眼脑状态不是最佳，她此刻更应该去休息。但她没打到应有的状态就不肯罢手，跟她哥一样较劲。叶修估摸着这局能过，提前在群里给Jack发了个信息，让他先去走廊里等。

苏沐橙训练时设的是勿扰状态，没看到群里消息，做完训练起来一看她哥不在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。她现在每一刻都害怕自己会醒过来发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。

“走廊里走廊里！”叶修连忙跟她解释。

“吓死我了……”苏沐橙抚胸。

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，发现少了点东西。

“我的爱心零食呢？”

“我以为你不吃了？”叶修无辜，“反正一会吃饭了。”

“你……！”

苏沐橙想到外面还有人等，也懒得计较，推着他就往外走。

黑魆魆的走廊里，只有一抹幽光给靠着墙的背影勾出蓝色的边。

苏沐橙跑着冲过去，跳起来扑到Jack后背上。后者听到脚步声早有准备，拽住她勾住自己脖子的手，直接带她原地转了个圈。

他俩压低过的笑声在叶修周围回荡，真有几分穿越的味道，好像一夜之间回到了十几年前。

Jack一手搂着苏沐橙肩膀，等他走近，自然地一伸手也搭上了他的。

趁着黑暗，叶修的耳朵被人揉了揉，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，走进灯光里之前都没再放开。

晚饭是在叶修房里解决的。苏沐橙的房间位于国家队中间，太容易暴露，而叶修的打头，正对着消防通道，实在是做为秘密据点的不二之选。

晚饭叫的外卖，叶修下楼去取的时候遇到相熟的记者，还被调侃饭量不小。

他们就着白天的比赛视频干掉了晚餐。三个人挤在电脑跟前，苏沐橙坐中间，叶修和Jack一人一边，又不经意地复制了曾经的场景。但苏沐橙和叶修都没有对Jack提及这一点，他们故意对过去闭口不谈，除非Jack想知道。

他们不想让Jack觉得他必须做回他们记忆中的苏沐秋。

实际上Jack和苏沐秋非常不同。

相较于苏沐秋，Jack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傻白甜。他和那些家世良好，基因优良的孩子一样，有种未经摧残的骨子里的天真。这种天真不是说他缺乏逻辑和戒心，而是更多地体现在对情感的诚实上。他们世界的基调是善良，不是险恶。感情对他们而言是值得去享受的东西，欲望的追逐也是有限度的。而苏沐秋的人生是颠倒过来的。

那个苏沐秋是他们熟悉的怀念的，但是没经历过风雨的Jack也很好，没有必要让他记得那些。

只要能这样坐在一起吃饭，打荣耀，聊天，哪怕是用不同的语言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？

“我有样东西要给你。”晚饭过后，苏沐橙对Jack说。

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，Jack认得那上面的荣耀LOGO。他接过来，卡片有些磨损了，字迹模糊，还都是汉语。他隐隐察觉出什么，抬头看向苏沐橙等她的说明。

“护身符怎么说？”苏沐橙问叶修。

“祖宗，这么高端的词我也不能知道好吗！”叶修无语。

“那你解释。”苏沐橙大手一挥。

“咳咳。”叶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先咳两声，Jack已经在憋笑了，他装作没看见，“这是你的第一个荣耀账号。”

Jack发出“WOW”的声音。

“还有呢！”苏沐橙戳他。

“她把这个当成一种……纪念，认为这可以让她平安和交好运。”

“现在给我了？”Jack问。

苏沐橙使劲点头。

“谢谢。可是如果我们在比赛里遇上怎么办？”他坏心眼地问。

叶修主动给苏沐橙翻译了一遍，即使她应该听得懂——兄妹内讧，他就能坐收渔利。

“没关系！我有更厉害的！”苏沐橙骄傲地回答，拿出沐雨橙风晃了晃。

Jack是带着无比的满足入睡的。

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，他跟他的甜心妹妹愉快地共进早晚餐，拿到了自己的第一个荣耀账号，还有，他的试探举动没有被暗恋对象拒绝，往好了说，甚至算是得到了点回应。

他还能记得他故作随意地亲吻叶修脸颊跟他说晚安的时候，对方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的样子。

Jack不是没有被人表示过兴趣，诚实地说，男人女人都有，他还和其中的一两个约会过，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叶修这样让他心脏紊乱。

他渴望亲近。

有人把手放在他肩膀上。他没有回头，但他觉得是叶修。那手指干净修长，划过他的衣领，沿着肩线滑到手臂。他屏住呼吸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那没什么温度的指尖上。它们将将停在他的短袖边缘，再往下一点就能触到皮肤。

叶修笑了一声，仿佛看穿了他的期待，手指离开了。

Jack松了口气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安心。

突然，一股烟味冲到他脸侧，叶修特有的内敛嗓音就响在耳边。他听不懂叶修说了什么，多半不是什么好话，但他明白多半也坏不到哪里去。就是调侃，叶修最喜欢调侃他。

他坐在那里，动也不敢动，心脏不停撞击着胸腔。

叶修直起身子，还是离他很近，Jack能感觉到布料擦过身体的麻痒。后背，身侧，前胸一一被碰过，他甚至能听见布料轻微摩擦的声音。

好一会没有动静，Jack偷偷睁开眼睛，正对上叶修近在咫尺的脸。黑发和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，眼睛半眯着直直和他对视，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。鲜红的舌尖探出唇缝，溜了一圈又缩回去，Jack能看见早餐时叶修自己咬出的伤口。

他喉头滚动，舌根泛起一阵干渴。

叶修双手搭上椅背，把他圈在双臂之间。

“你想让我怎么做？嗯？”叶修贴着他的嘴唇说，“我可以舔任何地方，只要你希望。还是你希望反过来？”

血液冲上头顶和另一个地方，这是生理反应他控制不了，但他活蹦乱跳的心漏气般落了下来。

他偏过头，躲过对方的嘴唇。

“你不是叶修，你是我的欲望。”

他挥挥手，那个虚假的叶修像烟一样消散了。

Jack深吸一口气，醒了过来。

他真是个天才！在梦里告诉自己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？好像他体验过“真的”一样！他的暗恋对象甚至都没主动撩拨过他！

他管那是叶修还是他的欲望呢？！这两者有区别吗！他只要在梦里好好享受“叶修”的服务就好了！而不是天刚亮的时候，在冷气萦绕又空旷的酒店大床上自己动手！

老天啊，“他”还说舔哪里都可以……

睡梦中陷入幻想很容易，然而现实就没那么顺利了。

他先是在训练里频频走神被群嘲，好在不上场问题不大；傍晚被人拉着讨论明天的比赛，错过了和苏沐橙叶修的晚餐时间；结束以后被队友一个手抖撒了一身饮料，洗完澡吃完饭已经9点了；摸到叶修房间，还没来得及为早上的梦尴尬，就被撺掇着登录了昨天苏沐橙给他的账号。

荣耀中国服，全中文。界面不熟悉不提了，他刚搞明白角色名就是把他的名字反过来，正准备看看身上有些什么装备，就被不知道哪来的技能掀了个天旋地转。职业选手的本能让他做出应对，但是这个号才50级，属性好像还有哪里不对劲，相对而言顺手的只有失忆前的键位了——这也是他差着别人25级还能活着跑路的原因。

叶修和苏沐橙好像也是一头雾水，就听见他俩用中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，最后叶修伸手浮在他双手上，Jack果断让出了鼠标键盘。

追杀他的人不是职业级，但也不差，耐不住他的秋木苏装备等级都被压制，想反杀不可能，想脱战不记得路。叶修接过之后没忙着跑，边和对方纠缠边打字，看来是认识的。但是Jack这会顾不上去梳理发生了什么，他陷入了被大号追杀更难缠的状况里。

他现在，现实中，和叶修同坐一把椅子。他俩并排，各坐一半，从胯骨到膝盖都实打实地贴在一起。叶修身上的温度高得惊人，早晨曾在他梦里出现过的烟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。Jack光是克制自己不要让某些部位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已经拼尽了全力，他妹妹还站在另一边观战，断了他的退路，和叶修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。

Jack木然地盯着屏幕，满脑子都是叶修的大腿。

他得承认，和真实的触感和热度比起来，更不要提操作带来的肌肉收缩，梦里的冒牌货再会讲骚话也不值一哂。

Jack开始数数。

1，2，3，4，6，5，8，7，9，10，13，14，15……

“是一些你们以前呃……认识的人。”苏沐橙解释，“你和叶修，曾经抢劫过他们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Jack完全反应不过来苏沐橙在说什么，他下意识地发问，却被苏沐橙理解成了惊讶。

“没关系，叶修会搞定的。”她说，“到时间了，我得回去睡觉了。”

她亲了下Jack的脸颊，这是她最近才形成的新习惯。

Jack终于能稍微腾出点脑子来和她互道晚安，暂时还没意识到他也不属于这个房间。

“问他。”离开前，苏沐橙在他耳边悄悄说，对他挤挤眼。

Jack一向自诩灵光的小脑瓜这才明白，在别人看来，两个男人挤在一张椅子上还贴的亲密无间的确不是什么常见的友情。

屏幕上的战斗停止了，叶修站起身来，仍然弯着腰打字，看来是把对方搞定了正在收尾。Jack完全不关心游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旁边这人身上。叶修举止自然，不论是坐下还是站起，都丝毫没有尴尬羞涩或者不自在的成分在里面，仿佛椅子的另一边没有人一样。要么他是个天生迟钝的人跟谁都没有距离意识，要么他完全不介意甚至习惯于和Jack如此亲密。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他眼睛里，然后照进领口。Jack咽了口口水。

“我能问一个问题吗？”

“问吧。”叶修仍然盯着屏幕在打字。

“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来着？”

叶修回头看了他一眼，过于沉静的脸上读不出什么信息。接着他把鼠标推回到Jack面前，屏幕里秋木苏已经停在了主城。

现在可没什么功夫去练级。Jack接过鼠标，退出了游戏。

他站起来，和他的暗恋对象面对面站着，现在可能说不上是暗恋了，他可没少挑逗对方。他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人，他会调情不代表会随时随地发情。他在别的事情上一向很有耐心，但叶修是不同的。他很心急，就像啃了十年干面包的人对着整桌大餐却没人告诉他可不可以吃。这个人过于狡猾，又仗着比他多了点记忆，十足游刃有余。Jack有种稍不注意就会被他溜掉的直觉。

他压抑不了他对叶修的想法，不管是想在赛场上打败他，还是想拥抱他，亲吻他，把他拖到床上去，这些念头总会想方设法地突破一切理智构建的冷静，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。

叶修直视他的眼睛，他也看回去。Jack此时根本不在乎答案。叶修，活的，真的！离他那么近！眼睛里只有他！想要触碰对方的欲望压倒了一切，尽管他知道他应该要那个答案。

“那不重要。”叶修说。

Jack盯着他微微开合的嘴唇，花了好一会才搞明白那是什么意思。

他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应该接着之前的关系继续发展，但实际上曾经的关系已经随着他的记忆逸散，他没法取回来，也没法再复制。叶修比他明白这一点。

几个月以后他们对往事会有一次深入的探讨，但是此时，没有人想要再去管什么曾经。

因为那不重要。

Jack向前一步，叶修没有后退，他们之间的只剩下薄薄一层空气。视线焦距内是对方眼睛里的光，按奈不住的呼吸在鼻尖交错，他们默契地偏向不同角度，脸上细小的绒毛互相扫过……

咚咚咚。

Jack和叶修同时吓得一激灵。

天啊这敲门的时机真是准得该死！

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，Jack懊恼地把头埋进叶修肩窝，对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。肌肤熨帖带来一丝安慰，他们这么靠了两秒钟，敲门声又再次响起。

Jack狠狠翻了个白眼，特别想对着门来三发反坦克炮。叶修捏了捏他后脖子，又在下巴上亲了一口，这才拽着他去开门。

Jack走了两步终于想起，这根本不是他的房间！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半夜出现这里！他是不是应该躲到床底下或者卫生间……

叶修把他塞在门后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Jack松了口气，点头表示明白。

门被拉开，叶修的手扶着门沿，修长漂亮的手指是光秃秃的门板上唯一值得Jack注意的东西。叶修和门口的人，好像是两个，在门的另一侧说话。他悄悄抬起手，把门沿上的手指挨个摸了个遍。

叶修嘴里没出现任何停顿，但门上的手捏紧了。Jack玩心大起。他凑过头去，先用鼻尖在对方骨节上蹭了蹭，刚张开嘴准备舔，狡猾的手滑下去搭在了门把上。空间狭小Jack弯不下腰，只好转而捏捏对方指尖，把自己的手指嵌进对方指缝，一路摩挲到手背，在那里画圈。细腻的触感一摸就知道平时有注意保养，明明脸和头发都保持着原生态，人也退役了，但对打荣耀的手还是爱护有加。这么一想，Jack摸得越发仔细了，好像要从肌理中读出更多关于这个人的内质。

门外对话结束得很快。

那工艺品一般的手推着门从他掌心溜走，Jack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，又迅速反应过来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。

心跳微微加速，Jack倚着墙抬头看向门边。叶修的手还握着门把，他也笔直地看过来。如果视线有形态，那现在一定是黏黏糊糊还散发着香甜味道的……Jack舔了舔嘴唇，勾起一边嘴角。他对自己的容貌有概念，也善于使用。

叶修给门落了锁，关上顶灯。

“我去洗澡。你自便。”

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。

美男计没能命中目标的Jack被晾在门口，一脸风中凌乱。

自便？自哪门子的便？！

躺在叶修的床上，霸占了一半空间，浴室里响着哗哗的水声，Jack脑子里想的是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，他连澡都洗过了，没有任何借口必须要回自己房间！反正他又不是没在中国队房间里睡过！

他枕着自己的手臂，有些回味不久前没能完成的吻。被打断当然非常生气，但是那之前的气氛已经足够让人感动。许多情绪混合在一起，不光是欲望，好吧欲望占了主导，但是……但是他没有想到叶修那张嘲讽脸之下还藏了这么直白的，额虽然说出来有点怪异，不过Jack很确定那是爱。不是要把人烧光的炙热爱意，而是更加绵长和厚重的——

吹风机的声音停住，Jack放下手臂，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。他要装睡吗？还是说点什么？抱歉占了你的床但我觉得它太大了？噢真是蠢毙了。

叶修从厕所里钻出来，只是瞄了Jack一眼，丝毫没有对这个美国队选手睡在他床上表示任何意见，甚至任何反应。那种感觉又来了，和他俩同坐椅子的时候一样，叶修对于他出现在自己安全范围内过分自如了。Jack猜想失去的记忆里有关于这部分的解释。对比忐忑又期待的自己，他有些气闷——吃自己以前的醋，这事儿真是绝了。

叶修在他身边躺下，从善如流。

“晚安。”他说，关掉了床头灯。

不久前还轻飘飘的雀跃心情落进床垫，一直跌到底。Jack没能像昨晚那样轻松啄在对方脸颊上，他连晚安都不想说。

“噗嗤。”

仰面躺着做出全副入睡姿势的叶修发出一声喷笑，紧接着克制不住的一串笑声从他喉咙里低低传出来。他笑得肩膀都在抖。

Jack有种自己又被耍了的认知，虽然他完全搞不清笑点在哪。

“嘿！”Jack发出一声抗议。

他都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控诉，剩下的话就都被堵在了嘴里。

印象当中刻薄的嘴唇其实柔软而丰满，带着微凉的力度，闻起来有薄荷的味道。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，脑子里除了嘴上的触感再也存不下其他东西。

挤压的力度松懈了一毫，察觉到对方可能想跑，他本能地追了上去。

（中略）

肯定会先掉下去的那个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，闭着眼睛捻弄Jack的发尾，胸膛还在激烈地起伏。感念于这个人带来的充盈和完整，Jack推了把地面，带着懒洋洋的床伴又翻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