妄想暴走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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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

 

楚云秀一把将服务员拦住。

对方正准备去破坏眼前的狗血大戏，虽然几位主演可能都顾不上理他，但楚云秀现在心提到嗓子眼了，万不敢出一点差池。

她很害怕，也很紧张，也许还有一些即将得知真相的期待或兴奋。而她仅仅是一个旁观者，她此时没法想象处于暴风中心的三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
当听到苏沐橙央求她在查房之后陪她跟踪叶修的时候，她快惊掉了下巴。如果说整个联盟里有谁绝不会背叛另一个人，可能就是眼前三人中的这两位了。

苏沐橙说，她不知道叶修要去做什么，但她有不好的预感。

跟踪不是什么好行为，但一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苏沐橙让她没法拒绝，她对苏沐橙的担心超过了其他顾虑。

对方说，无意中看见了叶修和别人夜里11点约在咖啡厅见面——一个避人耳目的时间和地点。

楚云秀问她那是谁。苏沐橙没有回答，只反问她还记不记得那个长得像她哥哥的美国人。

“秀秀，我不知道，我好害怕。”苏沐橙说。

她怕的不是没有道理。纵使是楚云秀也瞬间明白了其中可能的联系。

她本想说，你哥哥不是去世了吗？但她莫名觉得苏沐橙不想听到这句话。

她们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叶修，结果在进入咖啡厅时恰好撞见他落座——他盯着座位里的另一个人，并没有发现她们。

苏沐橙紧挨着他们的座位坐下，全副心思都飞到了隔壁，楚云秀跟追过来的服务员点了两杯水，然后凝神去听，却只有一片寂静。

久到她开始怀疑这种卡座还隔音的时候，隔壁传来了不标准的中文。音调有些奇怪，但那语气背后的坚定和急切让人觉得他一定练过很多很多遍。

服务员送上了水。

苏沐橙猛地起身，撞动了沉重的桌子，两杯水应声落地，摔了个粉身碎骨。

楚云秀觉得她可能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。

暴风雨前的宁静还在继续。

苏沐橙，叶修和另一个人还在沉默对峙，她抓着侍应生呆立在一旁。

苏沐橙的表情有一丝扭曲，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。泪水迅速涌出来，可她依旧瞪大了眼睛——可能只为多看两眼熟悉又陌生的另一人。

是叶修深深吸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。

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把一本报告一样的东西递到苏沐橙眼前。但苏沐橙没有接，她低头看那东西，眼泪顺着动作成串地滴下，打在纸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像巨大的雨点。

“对不起瞒着你，但是我必须确定……确定之后才能告诉你。对不起。”叶修说。

苏沐橙抬起脸来看他，嘴唇咬得死紧，可那倔强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。

“是苏沐秋。”他说。

苏沐橙扬起脸，努力看向天花板，满溢的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流进衣领。

“基因鉴定你们是兄妹。他没有死。车祸里撞到头，不但失忆了，还完全丧失了认知，话都不会讲。后来他被送去福利院，又被人领养到美国。”

叶修陈述，像三流电视剧毫无感情的旁白。但他每说一句，苏沐橙就抖得厉害一分，宛如狂风中的树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折断。

故事里隐形的主角终于出场，他从座位里滑出来，抱住了要被眼泪浇透的姑娘。

苏沐橙终于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又像惨叫，又像哀嚎，又像怒吼的，仿佛迷路孩子找回家的啼哭。

那是夏夜里的一声雷鸣，寂寞空旷。

“我在这儿，我在这儿……”她的哥哥不断用异国语言重复着，眼眶血红。

楚云秀觉得他们真是太像了，连眼睛里的倔强都一模一样。

她抹了把眼泪，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服务生，而后者也被这没有字幕的悲伤感染了，抽了抽鼻子。

“请别告诉任何人，好吗？”楚云秀瓮声瓮气地努力说英语。

对方一脸郑重地点头。

苏沐橙的眼泪就像夏天的暴雨，一旦开始就好像要下到世界的尽头。她把脸埋在哥哥胸口，止不住地抽泣，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的呜咽。她哥一手环着她的肩膀，一手不停抚摸她的头，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心疼。而叶修……

叶修呢？

楚云秀越过兄妹俩，看见叶修坐在沙发外侧，眼睛盯着桌角，手指神经质地来回拨弄报告的边缘。

楚云秀突然意识到她出现在这里的意义。

“老叶！”她小声喊。

叶修和苏家哥哥一起看过来，搞得她一阵紧张。

“在这不是个事儿啊！咱回去吧？”

叶修如梦初醒，冲她点了点头。他和苏家哥哥对视一眼，给对方使了个眼色。

楚云秀也走上前去扶苏沐橙，但刚把她从他哥怀里拽出来一点，她又更加激烈地缩了回去。

苏家哥哥连忙拍了拍她后背安抚她。

“沐橙，听话。”叶修说。

苏沐橙保持埋在她哥怀里哭的姿势对他比了个中指。

楚云秀连忙去劝。

“沐沐，沐沐，在这儿太不好啦！万一有记者路过，咱们有嘴也说不清啊！”

毫无反应。

楚云秀无奈地看了看那个被当成抱枕的人。

苏家哥哥想了想，慢慢撤开了点距离，他弯下腰捧起苏沐橙的脸，但是后者死活不愿意让他看见，反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。苏家哥哥个子不矮，目测超过180，被苏沐橙抱住脖子，蹲也不是，站也不是，尴尬地卡在那里。

楚云秀横竖帮不上忙干着急，叶修沉默着靠在一边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最后还是苏家哥哥有办法，一运气，抄起苏沐橙的膝弯把她整个打横抱了起来。见状楚云秀连忙去拉老叶，后者反应过来，向他们打了个手势，率先出了咖啡厅的偏门。

跟着叶修绕来绕去，楚云秀终于明白为什么来的路上没见到他，原来人家走了这么隐秘的路。论猥琐果然比不过老叶。

走到一半，苏沐橙主动拍了拍他哥，自己跳了下来。估计是怕她哥把手抱断了。

但她依旧搂着她哥的腰，像个腰部挂件被带着往前走。她把头靠在她哥胸口，埋得很低，长发遮住了脸。

楚云秀知道她虽然没再出声，可眼泪一直没停——他哥胸口一块湿痕在慢慢变大。

终于回到苏沐橙房间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。叶修选的路真是绕得可以，但确实一个人也没碰见。

他们扶着苏沐橙及其抱枕在床边坐下——苏沐橙还是一点儿都不肯放开她哥。楚云秀倒在椅子里，几乎有些脱力。叶修走到她跟前，那脸简直可以用狰狞来形容，眼睛里全是血丝。

“有烟吗？”他问。

“你要在这儿抽？烟雾报警器会响的啊。”

叶修烦躁地咋舌。

“唉，我有个电子的………勉为其难借你用用。”楚云秀摸出自己的小宝贝，换了个滤嘴塞到叶修手里。

后者说了声谢，瘫进另一张椅子。

叶修今晚沉默得反常。在楚云秀设想中，他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那个。况且他都摸透了撤退的路线，可见是预想到了会发生什么。然而他看起来比彻底当机的苏沐橙也好不到哪去。

楚云秀想起苏沐秋曾为他做过的那些事，还有苏沐橙那些暧昧的评价，她突然有点同情这个装逼成瘾的男子。

房间很安静，只有苏沐橙不受控制吸气的声音，和叶修叹息一般的吞云吐雾声。

她看了眼时间，竟然还不到12点。

“怎么办？”她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人。

叶修抬起眼皮看了兄妹俩一眼，又移开了视线。楚云秀觉得他有点不高兴。

“把喻文州叫来吧。”叶修说。

楚云秀打了个电话。国家队队长的手机24小时开机，随时应对突发状况，没一会就敲开了他们的房门。

喻文州看到屋里东倒西歪的几个人，还有一个不是自己队的，并没有表现地非常惊讶，他睁大眼睛眨了两下，叹了口气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问。

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，喻文州的脸很黑，很恐怖。可能是错觉。

楚云秀像给老板做战队失误总结一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，故意省略了很多细节，有些事情算是别人隐私，轮不到她说。

喻文州沉默着听完，对她点点头：“真是多亏你在，辛苦了。”

楚云秀猜，多半是说把他们劝回房间没被记者逮到的部分。

喻文州看了一眼叶修，后者盯着地板，手里的烟都好一会没抽了。他们两个一个领队一个队长职能上有些微妙，这会叶修不表态，楚云秀想那就是让喻文州全权安排的意思了。

“沐橙你还好吗？”喻文州又变回平时的样子，亲切地问。

苏沐橙已经把自己从她哥身上撕下来了，虽然手还紧紧握在一起，生怕她哥跑了似的，但已止住了泪水，呼吸趋于平静。就是联盟女神整张脸都肿了起来，特别是眼睛，比平时小了一半，鼻头也是红红的。好在发型衣服都整理过，还算是可以见人的模样。

“我没事。”她说着还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，“我哥他，虽然是美国队的，不过我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影响比赛的，这个你放心。”

“嗯，我相信你。”喻文州郑重地点头，“不管是谁碰到这种情况都不可能没有情绪起伏，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，尽快调整状态就好。”

喻文州想想又补了一句。

 “失而复得是福气，应该好好恭喜你们才是。” 

说完，三人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笑容，不过她哥听不懂，只是跟着苏沐橙笑而已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
喻文州说着准备打道回府。

楚云秀突然搞不懂干嘛把他叫来了，合着就发表两句讲话？她看向身旁，叶修冲喻文州点了点头，把人送出了门。

“所以叫他来干嘛？”楚云秀迷糊了。

“让领导眼见为实？”叶修反问。

楚云秀这么多年队长也不是白当的，立即明白过来。这事儿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他们相认，事后听说肯定觉得不可思议，再加上苏家哥哥身在敌队，苏沐橙情绪不稳状态又肯定受影响，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猜疑。喻文州的人品职位分量摆在那里，如果他站在苏沐橙这边，不管对内还是对外，事情都会好办很多。

楚云秀给叶修比了个大拇指，心下好奇这是他事先想好的，还是其实他现在状态也没看起来那么糟糕。

“那我们？”她接着问。

叶修没接话，看向苏沐橙。确实，他们怎么样都行，关键是苏沐橙。

“沐沐，挺晚的了，要不……”楚云秀说。

“不。”苏沐橙一把抱住他哥，“我不要哥哥走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心情，但是明天还有训练和比赛，要是没记错，两天以后美国队就比赛了，你哥他……”

苏沐橙不说话，眼睛里又聚集起了泪水。她现在活脱脱一个耍赖的小孩，也就是屋里都是她比较亲密的人，完全没顾忌形象。

她哥也抱着她，亲亲她发旋，看来是打定主意一切随她高兴。

“总不能你俩今晚都睡这吧！”

没人搭腔。

楚云秀要崩溃了，她去抓老叶：“你快来劝劝！”

“我今晚说话不管用。”叶修摊手，“不然就睡这吧，明天早点出门，别被人看见。”

“这都行？？”

“那不然你说怎么办？”

楚云秀被噎住，她还能怎么办？！

“要不你也别走了。”她对叶修说，“反正你们仨一块长大，沐沐今晚状态不好，她哥又不会说中文，你在也能有个照应。”

“行。”叶修猛抽了一口，把烟还给楚云秀，“我回去拿被子。”

“干嘛？”

“打地铺啊！”

等楚云秀和叶修抱着被子枕头回来的时候，苏沐橙已经被她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哄睡下了。其实她早就累了，加上哭得脑缺氧一直昏昏沉沉，但就是不肯放开她哥。这会她哥依然靠在床头环着她，看来不等睡着是走不开了。

楚云秀心里叹息，想想这两兄妹也是苦命。

一切收拾妥当，叶修送她出门。

她在门口停住脚步，一回身，拍了叶修肩膀一巴掌。

“老叶你想哭就哭，这种时候就别嫌丢人了。”

楚云秀说完潇洒地回自己房间去了，背影十分骄傲。

 

 

Jack慢慢把手从苏沐橙手里抽出来。后者手指微微动了动，最终平静下来，

他长出一口气，心里比起开心难过，更多的是寂寞。

一种不能和对方分享心情的寂寞。

自从他几天前知道结果的那一刻，他对和苏沐橙的重逢就有了心理准备。然而等苏沐橙站到她面前，流露出海啸一般的情绪时，他被完全冲垮了。他那点对于过去的好奇兴奋和开心，在那样巨大的情绪面前根本不堪一击。

他甚至有点愧疚，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，却得到苏沐橙全身心的爱和依赖而愧疚。

有人按住他肩膀，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苏沐橙的睡脸出神了。

他回头看去，那只手已经撤开，手的主人也转身背对着他准备钻进被子。

他慢慢起身，感觉手脚都有点麻，然而这小小的苦恼让他切实开心了起来。这是他对于苏沐橙的第一份新记忆。

他草草脱掉外套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，于是穿着裤子钻进了地铺空着的那一半。

身边的人又翻了个身。

叶修睡在更靠近床的那一侧，从Jack的位置可以看到睡在床上的苏沐橙。

想到这可能是叶修故意留给他的位置，Jack露出一个微笑。

他把手机设置好闹钟，枕着自己的胳膊仰面躺着，突然有点睡不着。

他侧向叶修那边，在黑暗中盯着对方凌乱的黑色头发。

叶修离他有点远，蜷着身子，后背弓得像个月牙。他的皮肤很白，在黑暗里露出一小块脊骨，显出一点脆弱的味道。

Jack的心跳加快了。

他往前蹭了蹭，感受到另一个人散发出的热量。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触碰对方的时候，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细微的鼻音，就像水底浮起的小气泡最终到达水面时破掉的声音。

他感觉胃被人打了一拳，痛楚和酸涩泛上来，冲撞到喉咙。

Jack伸出胳膊，盖过叶修的身侧和手臂，把手按在对方心口，细小的震动直传到他心里。他向上摸索，毫无意外地沾湿了手指。他伸手探进对方的脸和枕头之间，固执地想要把人掰过来。

他得偿所愿，虽然说被人扑倒更为恰当。

叶修把头埋在他胸前，手臂紧紧箍住他后背，恨不得把他肋骨勒断，让自己一直嵌到他胸腔里去。

Jack也用力回应着他。

叶修就像一片沉默的黑色，如果不仔细去看，总会漏掉里头细密的涟漪。

Jack穿过那柔顺的发丝，手心里捧着对方温暖的后脑勺，他把脸贴在他头顶，感觉终于抓住了什么。

空虚过于漫长，唯有窒息的拥抱可得一丝安慰。

 

 

Jack醒来的时候，首先感知到的是怀里的温度和充实的触感。他在那柔软的发丝上蹭了蹭，慢慢睁开眼睛，床边笑嘻嘻的脸映入眼帘。

Jack下意识地想要掩饰他和叶修抱在一起的事实，然而想到怀里的人还没醒，硬生生忍住了。

苏沐橙笑得意味深长。

“Morning.”他无声地说，尽可能地转移尴尬。

苏沐橙用同样的方式回他，然后就那么趴在床边，撑着下巴看他俩，仿佛在看什么耐人寻味的景象。

Jack突然意识到这是个搞清他和叶修过去关系的好机会，反正已经被撞见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。

他用食指在他和叶修之间来回晃动几下，对苏沐橙做口型。

“Couples？”

苏沐橙像是听见什么特别有趣的笑话一样，笑得扑在床上。然后她抬起脸，明确地摇了摇头。又在看到Jack不可思议的表情时，差点笑出声。

“You.”苏沐橙指指Jack和叶修。

“Tell me.”她又指自己。

“You’re friends.”她摊手。

Jack捂住额头。

亏他昨天晚上笃定叶修跟他之前绝对不止是朋友。所以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？

这会他放在叶修后背上的手都没那么理直气壮了。

一阵音乐响起。Jack楞了一秒才意识到是自己的闹钟。他手忙脚乱地找手机，趁这功夫苏沐橙又躺回去装睡了。

叶修抱着Jack的那只手也在胡乱挥着，像是在搜索噪音源，随着闹钟被关掉，又不动了。就在Jack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，叶修猛地坐了起来。整张被子都被他带着掀开，突然暴露在空气里，Jack感觉有一丝凄凉。

背对他的人抓了抓脑袋，背影十分坚决，绝不回头看他。

“Morning？”Jack不确定地说。

叶修飞快看了他一眼，又立刻转了回去，短促嗯了一声。

Jack偷偷笑了。

叶修站起来进了浴室。门关上的瞬间，苏沐橙和Jack同时坐起来，然后无声地笑作一团。

“真的吗？他跟我？朋友？”Jack边问边爬上床坐到苏沐橙旁边。

他妹妹自然地靠过来，Jack感觉棒透了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说，“在我面前，只是朋友。”

“OK.”

“问他。”苏沐橙推他。

 “不不不，这太尴尬了。”Jack捂脸。

“Awkward？”苏沐橙歪头，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
Jack刚想解释，叶修从浴室里出来了。

只见苏沐橙探出身子用中文问了叶修什么，里面夹杂着“awkward”这个词。

Jack感觉哪里不太对。

“别猜。”苏沐橙转头对他说，Jack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是接着自己的上一句说的，“问他。”

但是Jack这会想问的已经变成另一个问题了。

“他会说英语？？？？？”

苏沐橙显然也被他的问题震惊了，她在叶修和Jack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，然后慢慢地说：

“我们当中，他是英语最好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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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应该叫

苏沐橙哭，苏沐橙哭，苏沐橙哭完叶修哭（。